环太平洋火山带附近,不知道这里的板块很脆弱,不知道在海里可以发生地壳的运动,进而引起一种叫做海啸的东西。
海啸是在第三天的半夜袭来的,几乎毫无征兆。
我听见远方传来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正准备披上衣服出去看看。就感觉到了海浪的冲击。整个房间瞬间灌进了好多水,墙围发出脆弱的声音,摇摇欲坠。
大浪再拍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脑子一沉。过了会儿,我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像是在洗衣机里搅拌一样,瞬间天旋地转。
我晕了过去。
我也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醒来,在当地的医院。
旁边的护士看到我睁开眼睛,微微笑了起来,正准备和我说话,却见我突然变得很激动,朝她不停地说着什么。
我问她:爸爸妈妈呢,们有没有看见他们?
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试着用手比划,她只是用那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我又尝试着说英文。
她说着什么,我没懂,只听清了她最后说的那个单词,“calown”。
然后,我愣愣地流下泪来。
警察确认我身份后的第二天,温燃来了。
他显得异常冷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抱着他在他怀里就那么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
苏永山和温悉的名字最后出现在了失踪人口的部分。虽然说是失踪,可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和温燃在救援工作结束后的第五天回了国。
回来以后,我就病了。
从来都不知道感冒可以来得这么凶猛,本来只是普通的流鼻涕,到第三天的时候,便头晕得下不了床。体温也不稳定,夜晚会烧到三十九度,吃了退烧药第二天白天会降下来一些,可到晚上又是难受。医生说这是普通的重感,只是开了些药让我按时吃,也不见明显的好转。
那段日子我成天躺在床上,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脑子迷迷糊糊的,很容易入睡。一闭上眼睛便仿佛回到了那个印度尼西亚的海滩,和爸爸妈妈一起光着脚在海滩上走。突然间海浪铺天盖地地袭来,我被水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再看看周围,明明他们刚才就在附近,转眼就没了影子。我用力地叫他们的名字,四周却只有空旷而辽远的回声。
我总是哭着醒过来。
我无数次地想,如果我们没有去那个海滩,没有选印度尼西亚,或者没有去旅游,那么,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可是,这世界上却没有一种叫做后悔药的东西。
生病的这段日子,容非来看过我几次。他每次都会带些好吃的过来,兴致勃勃地和我没话找话,企图调动我的情绪,我嗯嗯啊啊没精打采地应着。这个状态的我,大概是没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
有时候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我也会胡乱地想,如果不是毕业考成绩这么好,爸也不会突发奇想带我出去,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回来后温燃一直在忙,家里和父亲的公司有很多事要处理。他才满十八岁,刚成年这些事情便毫无准备地落下来,砸在他肩上。即使我生病的这段时间,他也只来见过我几面,有一次是说我的监护权的事。大致意思是,从今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他是我的监护人。
偶尔我也会感觉心情复杂。我曾经那么霸道地占有他的时光,破坏了他想要小心维护的初,现在,又害他再也见不到最亲近的人。他却因为责任,不得不照顾这个讨厌的我。
☆、第七章
那天晚上,他用冰冷的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然后微微对我笑笑,“没有再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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