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婉芸死后,阮航既没有表现出悲伤,也没有流泪,像是魔怔了一般,坐在桌边画牡丹。
他画了一幅又一幅,很快谢府就被牡丹花侵占得彻底,房梁屋顶上,花园回廊里,墙壁石缝中,都开出一朵又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画了多少,他恨不得将灵力耗尽,就这样跟着她去了才好。
直到他意识开始模糊,慢慢握不住笔,一股腥甜涌上来,鲜血喷在画上。
他急忙用袖子去擦拭,血污晕开一片,染在了花瓣上。
已经无法挽救了。
“算了,再画一幅就是了。”阮航将那幅染了血的画扔在地上,伸手去拿新的宣纸。
指尖还没够到,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醒来是谢府的黄昏,屋内稍显昏暗,但足以让他看清床边人的容貌。
阮航难以置信地探出手去,又停在半空,不敢触碰。
眼珠盯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沙哑开口,“芸娘?”
荆婉芸眸中没有任何清楚,略显呆滞,重复他的话道:“芸娘?”
阮航眸光倏地暗沉,自嘲勾唇,“你不是她。”
那女子歪头看着他,目光清澈如同孩童一般,学他道:“不是她。”
嗯,不是……
婉芸已经走了。
阮航将女子留下了,也没给她赐名,在他看来,没必要。
也不知道这小妖哪里来的,连灵力都掌控不好。府上婢女总会被她周身偶尔露出来的柔枝软叶吓到。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这东西要藏好,我上次不是教过你了吗。”阮航轻轻碰了碰她身后长出来的绿枝和叶片,少女痒得“咯咯”的笑个不停。
阮航被她的态度弄得眉头一皱,手上又添了几分力气,“啧,我在和你说很严肃的事情!”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不是,它痒,哈哈哈!”
阮航急忙松手,罕见地红了脸,垂眸小声道:“抱歉。”
没有办法,阮航只得将下人辞退,捉了几只小妖来服侍她。
除了教她收敛妖气,偶尔阮航也会给她带去些小玩意儿,陪她说说话,在她院儿里作画。看着院儿里奔来跑去的红衣少女,即便是芸娘的身子,也总能显露出完全不同的活泼。
这样挺好的,以免时间久了他将二人弄混。
不过……阮航呆呆地看着自己笔下画的人,在上面却寻不到芸娘的半分影子。
“你发什么呆呢?”少女跑到他跟前同他挥了挥手,召回了他的神思。
阮航轻轻勾唇,眉眼一柔道:“她也喜欢穿红衣。”
听到这话,少女却不高兴了,眉头轻蹙,执拗道:“是我先喜欢的!”
阮航只当她是小孩子较劲,宠溺道:“是是是,你先喜欢的。”
他没有多想,其实也犯不着多想,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你喜欢了就不许别人也喜欢的道理,只是他没想过,少女说的也许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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