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的不错,不如就罚白妃献舞一曲,为酒宴助兴,可好?!”
太后打断她的话,语气凌厉。
叶浅泓脸色一变。
本来想把事情拖延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奈何,太后竟然顺着她的话风转了一个弯。
白妃是后宫嫔妃,不是舞姬,在这种诰命夫人齐聚的宴会上随意献舞,可是对他的侮辱!
众位诰命夫人垂头不语。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太后亲自出手,要为她看上的皇后娘娘立威了。
第一个就拿皇上的宠妃下手,还真是雷厉风行呢!
叶浅泓略一深思,也明白了。
只怕,母后不仅是为了李绮年,更有可能是先前疯马事件的风言风语传入耳中,引她不悦了。
白妃脸色不变,暗暗使眼色让叶浅泓切勿轻举妄动。
当即起身来到中央,规规矩矩地跪下:“臣妾御前失仪,愿意领罚,只是,歌舞之类的,今晚也看得太多了,不免有点腻歪。”
太后冷哼一声:“那便是对哀家的决定不满了?”
“臣妾不敢。”白妃垂头,恭敬地回答道,“如今是秋猎大典,秉承我大夜尚武之风,臣妾愿意舞剑一回,为太后和皇上聊助酒兴。”
宾客席上,溧川白氏家主一惊,筷子险些掉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
自己家里这位养‘女’,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啊!
平日在家,他修习的剑术偏为纯阳功法……
一旦舞剑……
不等叶浅泓和太后表态,旁边黄昭仪忽然开口:“白妃娘娘彩衣娱亲,是为后宫表率,臣妾粗通琴艺,愿为之伴奏,共谱一段佳话。”
叶浅泓眼睛一亮,抚掌大笑:“爱妃说得好!”
前朝时期,便有九五至尊的皇帝在母后的寿宴上,亲自下场献舞,只为博长辈一笑,从而留下了‘彩衣娱亲’的佳话。
连九五至尊的皇帝,都能纡尊降贵,一个普通妃嫔又有何不可?
一个‘孝’字扣下来,宴席歌舞,也不算侮辱了。
太后面色不变:“准了。”
……
少顷,沧江水面的竹排便已准备完毕。
黄昭仪也早已命人取来了瑶琴。
两个人双双上了竹排。
临仙阁。
几乎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遥望着水面上那两个风姿卓绝的身影。
溧川白氏家主只能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发现望舒的真身啊!
白望舒举起侍从递过来的长剑,手指一弹,内力暗蕴,银光洗练的剑身嗡嗡作响。
黄昭仪端坐在竹排一角,纤纤素指拨动琴弦,‘叮咚’一声,恍如月光一般,空灵清丽。
一个剑花挽起,起手式过,白望舒剑势骤然展开。
剑光缭绕,行云流水,如惊鸿照影。
黄昭仪急急拨弦,音色醇厚,如急雨滚珠。笑傲文学
从临仙阁上遥遥而观,皎白的月光下,剑影纵横。
只是一人一剑,却仿佛有千军万马,蓄势待发!
冷月皎皎,映衬神武之姿;凉风习习,平添肃杀之气。
沧江四周的侍卫和宫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临仙阁内众人更是屏息入神。
偌大一个宴席,竟然落针可闻。
这一瞬,天地无声,只有惊才绝艳的身姿,在婉转清丽的琴音中绽放着风华绝代。
叶浅泓两眼放光,恨不得跳起来大赞一声,好剑法
……
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的太后有点微微失神,只觉得眼前的光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仿佛若干年前,也有一个白衣少年。
披沐银月,在她面前提剑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风采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那些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久远到,她已经忘了当时的细节了。
尘封的记忆骤然袭来,连同一些早已被忘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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