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森林里,一片一片憔悴的树叶死寂地沉睡在母亲的怀抱。枯黄的叶端渐渐显现出腐烂的黑斑。
松鼠不知为何而忙碌,也许是在准备冬天的粮食。尽管这件事情蚂蚁已经在每一年的第一缕雪融化时,便已经在做了,但来年时,我们总是发现,死去的蚂蚁总是比冻死的松鼠多。
这是因为命运的不公吗?
辛勤的忙碌带来的不是舒适安逸,只是年复一年的苟活。
可蚂蚁似乎从来未对此抱怨过。
因为孱弱的蚂蚁从来没引起豹子的兴趣,而它们也可以和一只垂死的甲虫拼死一战。败了,不过等几天仍然可以有一堆大餐;胜了,现在就可以成群结队拖着战败者支离破碎的身躯,耀武扬威地回洞穴庆功。
真是可悲的胜利者!
很久很久以后,少年曾经这样对身边的人说:
“弱者不需要怜悯,他们没有慈悲的权力。”
这个道理,也许从村子被屠戮,心脏被刺穿的那刻,他就已经心知肚明,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这样的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
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样的世界,也未免太过无情,太过残酷了!
斑驳的光影无奈地交错着,水一样安宁的景色冲淡了那份滔天的血腥,不,只是掩盖住了而已。
“这里的,一切,都被我们用忍术埋葬掉了。在发现你们之后,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渊对着跪着一动不动的兄妹二人这般说道。
他也曾经找出一个生还者,但那只是徒劳罢了,因为那时候,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难以拼全,为了防止那些人在被野兽亵渎,他们只能用土遁把这里夷为平地。
“谢谢。”
阿明如是说道。
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无情,还是自己混蛋到了极致。
等发现自己恐惧着、期盼着、怀念着的地方,在自己眼前,只剩下空旷旷的一片,自己焦躁的心居然开始平静下来。
无论再怎么逃避,那些发生的一幕幕都曾在这个世界,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了这样无情的烙印。
回忆过后,一丝苦痛,一丝悔恨,一缕彷徨,一缕自嘲。
如果没有诺儿的哭泣,也许,自己只会把这当做一场了无痕的梦境。
如果不是现在这股弥漫到让人疯狂的压抑,也许,自己也会和那群躲过一劫的野兽一样浑然不知、载歌载舞。
如果不是胸中存在着的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去往何处的阵阵心痛,也许自己已经安然沉睡。
不明白。
如果自己现在感到的是痛苦,那为什么在面对那刻还可以勉强忍受,反倒是现在,却让人变得如此揪心,如此生不如死?
原来啊,痛苦,那种东西,也是可以发酵的啊!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为什么要唱这首歌?
不知道啊!
我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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