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萧顿了顿，接着说：“一年之后，我和阿彬先后出生，我大三个月，两家约定将对方的儿子也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我是哥哥，阿彬是弟弟，从记事到上小学之前，我们没怎么分开过，不是我去他家住，就是他来我家住。”

　　苏叶心猜想沈萧是用较为轻松的语气去抵挡往事的沉痛，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插话。

　　沈萧继续说着：“阿彬生得胖乎乎的，皮肤像糯米一样白，非常可爱，小时候抱出去，大人都好喜欢掐他的脸。跟别的小孩子不同，他很内向，说话声音细细的，性格有点像女孩子，腼腆羞涩，他总是跟着我，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如果有人跟他说话，他会脸红，答话的语气也特别温柔。”

　　苏叶心不由想起自己的小跟班张明，五岁那年张明搬家过来，在小区里玩耍，见她长得漂亮，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公主姐姐”，吵着让她带他玩。于是她收下这个小他一岁的弟弟，整天指挥他爬上爬下、冲锋陷阵，感情比亲姐弟还要好。

　　如果失去小明……苏叶心连想都不敢想！

　　沈萧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柔和，目光凝视着远处群山的轮廓，似穿越时光看到了过去的画面，“阿彬胆子小，怕生人，怕黑，怕虫子，怕鬼，他总是要拉着我的手才有安全感。一开始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我俩感情亲如兄弟，他只是内向，并没有别的问题，熟了以后他就会说很多很多的话……”

　　“进入小学之后，阿彬总是被同龄人嘲笑，起初是说他声音像个女孩子。随着年龄增长，**岁的孩子就已经从电视剧里学到很多流里流气的话，他们骂阿彬是‘死基佬’，说他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他们给他穿上女人的连衣裙，带上假发，脸上画着花里胡哨的妆，还将他围在角落里打。我们在同一个年级，不同班级，最开始我不知道，只是奇怪他脸上怎么总是有淤青，他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我还笑他走路要稳当一点，不要像个企鹅。有一次路过他们班级，发现几个男生正在欺负他，我个子长得高，进去抓着几人就是一顿揍，把他们揪到教务处，年级主任叫了他们的家长来，狠狠斥责了恶作剧的男生们，他们保证不会再犯。”

　　女孩心里咯噔一下，保证不会再犯，几乎是所有校园霸凌案件里霸凌者报复的开端。果然如她所料，沈萧接下来的叙述无比沉痛。

　　“他们打不过我，不敢明着欺负阿彬，暗地里没少使坏。阿彬太老实了，那些人威胁他不许说，他就真的守口如瓶。进入五年级以后，有一天，在我家做作业，阿彬突然对我说，‘哥，我好害怕，这些天我总是梦见奇怪的东西’，我很惊讶，继续询问，他才说出来他的遭遇，那些人，对他做的事，简直丧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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