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助见她一脸疑惑,也不像是假装的,一时间,自己也有点迷糊了。
“就我刚刚找辅导员时,看到一对自称你爸妈的夫妻,在向辅导员替你请两个月的病假。”
方聍尔联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什么没没说,跑出班级,直奔辅导员办公室。
“爸,妈。”方聍尔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走进去的,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叫他们。
难过亦或心凉?
“方聍尔是吗?”辅导员开了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pl衫,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张长期请假条:“你有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都没说?”
多严重的病呢?菡萏文学方聍尔扫了眼。
白血病,呵。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病的这么严重?
也许她真的有病。
只是病的不是身,而是心。
“聍儿,你来了。”软弱的男人唤道,躲在身躯丰满的妻子肩膀后,畏畏缩缩的。
方聍尔没理会他,看向身躯丰满的女人,也就是她的母亲,王氏。
“真的要请?”
“你这孩子。”王氏满脸慈爱,走过来,眼角注视着辅导员:“不用遮掩,生个病而已,医院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我们已经跟你们老师请好了,我们现在回家吧。”
方聍尔看着面前的人,只觉陌生的可怕,慈爱的面庞在含着热泪的眼眶下,渐渐扭曲,是那么面目可憎。
撒谎怎么可以撒的如此从容。
“妈……”她还是难以相信,母亲会如此残忍。
“你别忘了,这是你答应过我的。”王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手紧紧拽着她的手臂,常年的农活,让她累积了很多的力气,拽的很紧,像钩子,勾进肉里,不出点血,就不会松,话里暗含警告,“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你继续读书。”
是。
她是答应了。
可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也从未想过这一天真的会来临。
因为她觉得人心不会硬到那种程度,狠到那个地步。
是她理解错误了。
三十万就足以击碎她所有的认知,就明明白白告诉她,人性是多么经不起考验。
三十万就可以换取她必须跟一个傻子共度余生。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可笑,更讽刺,更绝望的事?
有的。
比这更可笑,更讽刺,更绝望的是,做这场交易的是怀胎十月生下自己的人……
可她是人啊。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过的人生。
你永远不知道人心可以硬到什么程度,可以狠到什么地步。
最深的伤害源于最亲的人。
从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方聍尔就已经心如死灰了,内心的世界一点一点倒塌……
“妈。”下了阶梯后,方聍尔喊道,语气毫无波澜。
王氏转过头,她像是自带过滤功能,看不到眼前人的万念俱灰,或者该说,她已经陷入即将到手的三十万的大喜里,所以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眼底闪着光,泛着慈爱与温柔,这样的眼神,方聍尔见过很多次。
她贪念这样的目光。
因为会让她觉得,母亲其实也是在乎她的。
可慢慢的,她感觉到害怕,压抑,想后退。
因为这样的目光背后,是索取,是另有所图。
“怎么了?”
“我先去收拾一下衣服。”
“不用去了。”王氏的母爱似乎大爆发,“我给你买新的。”
“还是去收拾吧。”方聍尔细若蚊哼地道。
王氏也随她,三人一起到了女生宿舍区。
“收拾快点,我跟你爸在下面等你。”
方聍尔不置可否,走进宿舍区,脚步顿了下,侧过身,看向站在灯杆下的父母。
王氏见她回头:“怎么了?”
方聍尔轻轻地问:“妈,一定要嫁?”
“当然。”王氏敛下笑容,“这可是你答应我的,难道你要反悔?”
方父拉了拉妻子,“好了,聍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向方聍尔,“对吧?”
方聍尔没接话,侧回身,往宿舍楼走去,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把所有的钱,都转给了季默。
懂事?
过分懂事的孩子,不过是缺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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