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部更早兵临阳渊,但他没有当即发起进攻。
因为阳渊在西侧同样有一条河流——从大别山脉蜿蜒北上的沘水(今淠河),亦是魏国开凿运河连通芍陂,进入淮水所取的河谷。【注1】
虽然如今芍陂与沘水之间的运河亦然被毁,但沘水仍是阳渊布防的屏障。
为了强渡,全琮准备了两天的时间,将落营的木城与拆解了数只小船作搭建浮桥的物资,趁着夜色在水上架设六道浮桥,趁夜强渡进攻。
作前锋的,自然就是任度与张震所督领的六千敢死之士。
然而,此二人虽然果烈不畏死、六千敢死之士面对魏国如蝗的弩箭矢亦没有退缩半步,但强攻一夜下来,近千具尸首都作了鱼鳖之食了,也没有摸到魏军的营寨。
自然,全琮并没有气馁。
至少今夜吴军已然将沘水对岸的防御壁垒攻破近半。
再不计死伤强攻一日,便可以让大军悉数渡过沘水,攻打魏军营寨了。
对,为了不给魏军修复壁垒、更换守卒的机会,他选择了一刻不停歇的昼夜强攻。
只是有时候,单凭决死的血勇并不能建功。
满宠很快就让他知道,为何自身会被雒阳曹叡称为“御贼吴之重器”。
在魏军沿岸所设的壁垒皆被破坏殆尽,前驱的敢死之士占据了对岸后,还未来得及欢呼便变故突生。只见沘水忽然冲来了十余只走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上浮桥上,许多手持大斧的魏军涌出破坏浮桥;而魏军营寨亦鼓声如雷,无数将士从营内杀出。
原来,满宠并没有指望沿岸的壁垒能抵挡吴军多久,故而早早就做好了断浮桥、围杀吴军渡河先锋的准备。
对此,全琮毫无准备。
且此时想下令所有士卒冲过对岸亦来不及。
浮桥本就不宽,如此调度只会令士卒相互推搡跌落水中或踩踏而已。
万幸的是,他此番作了六道浮桥。
于仓促之间,乘坐走舸而来的魏国士卒不管是刀斧斫还是投油膏纵火焚毁,都无法尽数毁掉,亦让渡过沘水的前驱有机会返身逃回来。
但不可免,付出了再度丧损了近两千士卒的代价。
算上强渡进攻的死伤,六千敢死之士已然丧亡四千有余了
就连将率张震都阵亡了
对此,全琮怒不可遏。
但孙子有云“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再败了一阵后,他也不得不令将士先休整数日再战。
三日后,他吸取了教训。
派出不少军士沿岸提防沘水入淮口的魏国舟船,再增了三道浮桥,亲自领着部曲为前驱强渡。
这次,他很顺利。
魏军早就龟缩入营寨内了。
因为阳渊的另一侧,陆逊派遣前驱留赞部,已然率军抵达且开始攻打魏国营寨了。
同样是采取了不计死伤的战术。
临发时被陆逊嘱咐的。
不管陆逊还是全琮,都冀望着能在雒阳中军赶到之前以兵力优势攻下满宠的营寨。
再怎么不济,亦要将满宠部打残!
为了吴军转去鏖战雒阳中军时,满宠部无力出来策应。
——
【注1:沘水,发源大别山脉,流经灊縣、六安北上注入淮水。《汉书·地理志》:“廬江灊縣沘山,沘水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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