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内自然也不例外,虽说补官频频拜见幕中要员,可总督衙门西北角的那座灰墙院门,却很少有人去敲。尽管许多人都知道这院子的主人是张制台的亲信,可谁都知道,若是求到了他那没准就适得其反了。
这所灰墙房屋的主人便是张制台那位似友似幕的好友桑治平的住所,虽说身为二公子的老师,但在更多的时候他却又是张之洞的幕僚参与府中议事。尽管其身份清贵,可多年来却仍守着北地农人似的简朴生活,更是于院间种上些许青菜,自己更是于田间翻土施肥。若非张之洞给他派了两个仆役与他同住,以便随时照顾,恐怕很难让人相信,这位穿着粗布衣脚上粘着泥污的老者,会是张制台的亲幕。
平时,桑治平都是直接往衙门中,与张之洞和大家一起在署中会议厅或书房里议事,这次他却将张之洞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而来到这小院后,瞧着脚上带泥的桑治平,落座后,张之洞笑着问:
“仲子兄,你叫我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你种出什么新鲜物,让我来品赏一番?”
桑治平也笑了,笑说道:
“要有什么新鲜物,怕也得先从总督衙门里出来,还轮得到我?”
桑治平说的是新鲜话,现如今这开国通商数十年,许多海外的新鲜外总会由洋商带入中国,就如上次总督赏下的那一筐菠萝般,相比之下,他这小院却是种不出什么新鲜物,不过只是些时令青菜罢了。
仆役献上茶后,桑治平便叫他们出了院,他要和总督商谈要事,自然不能有旁人。
“有一桩事,我事前没有和你商量,自作主张地办了,现在来向你请罪。”
“什么事?”
张之洞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请罪的话,还是第一次从桑治平嘴里道出来,过去最多是自责失策罢了。
“前阵子我私自要武备学堂派两个机敏的学生到浙江出了一趟差,前几天回来了。”
武备学堂,那是上次从朝鲜回来后,张之洞依照桑治平的建议成立的培养新军官佐的军校,而其教官亦聘请自朝鲜新军,虽说学校不过草创,可学生却已入学月余。
“到浙江去做什么?”
听着浙江两字,张之洞的眉头便是一皱。
浙江,那是李合肥插在江南的一根钉,当初他可是借着两江、闵浙两地急欲弹定杭州逆乱的心思,迫使闽浙那边同意台湾巡抚袁世凯调至浙江任上。李二掌着直隶,李大执掌两广,中间还有袁世凯这个出身北洋的巡抚把持着浙江,这李合肥……当真是在沿着中国划了一条线,连了一条串啊!
“到浙江去实地考察一下浙江新军的训练情况。”
桑治平不露声色的说了一句。
“我以为什么大事!”
听他这么一说张之洞顿时莞尔一笑,这倒是要紧,若是说唐子然教会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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