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已站在三尺开外。
“唰!”
笃布忘了呼吸很久,脑袋一阵阵发懵,只盯着胤禛一人。代要追击,却听见巨大的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被无数铁枪困在当中,那些他以为已经早已沉睡于醇酒中的铁枪。
有如解脱般扔下刀,野兽般粗重的喘息着,全凭肉身在枪阵中左突右撞,戳出一个个血窟窿,仍无人退让一步。
“畜生!够了没有!”
一声怒喝,让他突然熄了火,不是从刚才开始一直安静看着的四阿哥,而是他的少主,西桡儿。
木然的抬头看了少年一眼,噗通一声挺尸般跪倒地上。
“来人!绑了!”
“行了,松开,压下去关着,别亏待了他。”
胤禛突然有些疲惫,兴趣缺缺,把人都打发走了,一个人立在营帐外抬头看着圆月。
月团圆,人团圆。
刚才那一刻,虽在掌控之中,却仍然前所未有的接近死神,皮肤已能感到刀锋上的寒气,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当生与死无比贴合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反应完全依靠本能,头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影子,一个小小的影子认真的留在那。
小十三不依不饶的来信跟他絮叨,敦促安全,唯一的区别只不过原来每一封下案上的猫爪印子现在多了一只鹦鹉爪子而已。
抬头望月,圆满的如同那只肥猫的爪痕,小孩子嫩嫩的脸庞似乎近在咫尺。
伸手在虚空中捏了一下,习惯性的往一边扯了扯,回头对上西桡儿诡异的眼神,干笑了两声,“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哈。”——
笃布单独一人拘在偏僻的营帐里,周围密密匝匝看着,内里却一个人也没有,任凭他自处。
端正笔挺的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等待恶魔的屠刀,抑或天主的惩罚。
一日一夜,并不觉得饥渴疲惫,脑子里一团纷攘,一会儿是哈丹昭日格,一会儿是塔布黎西桡儿,一会儿又是那个永远让自己胆寒的魔鬼。
他矢志报仇,以忠诚为第一准则,却在忠于旧主之时背弃心主,又如何算得上忠?
想了半晌,似乎觉得自己清楚了些。
突然又站起来,火急火燎绕着桌子转圈,一圈两圈三圈,外头就听见还给他的腰刀在桌沿上磕绊的声音,间或夹杂着痛苦的呻吟,那声音突然又戛然而止了,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仿佛屋里人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哐啷!”
高大的蒙古族汉子面南而立,高塔一般,钢刀出鞘,带着寒光飞快的滑向自己深铜色的脖子,满是狠烈的决绝。
精钢与血肉交接的那一刻,薄如蝉翼的刀刃再一次被一股力量阻止。
“你要干什么?!”睁开眼,看着两次失败的罪魁祸首,什么情绪都没了,一股脑冲上来的只有恼怒,“我连死都不可以吗?!”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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