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90章 Case8.奔驰的环状列车(17)……_酒厂BOSS在追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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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当量,冲击波中心的人早就尸骨无存了。

  再一次出时,唐沢裕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径,走到一半他的步伐都是正常的,直到偶然的一次抬手,让他看见了右手上难以自扼的颤抖。

  唐沢裕就那样漠然地看着那只手,仿佛它不是自己的一部分,而是某种安装在上面的、亟待淘汰的配件。

  片刻后,啪的一声。

  唐沢裕拿左手抓住了右手手腕。

  可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他的左手也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叛变了。

  就在那一秒,某种长久以来支撑着唐沢裕的、信念或是支架,就此彻底垮塌。他陡然失去了全力气,缓缓弯下膝盖,颓坐在一旁的路牙上。

  那一瞬,唐沢裕心里的第一个念是:我好像来不及阻止森谷帝二了。

  然后他又想:来不及就来不及,大不了开一次。

  ——无尽的失败中,“来”就是件和吃饭喝水差不多的事,唐沢裕抽了一下嘴角。

  他觉得这样的事实很讽刺,却连一个都扯不出来。

  他太累了。

  遥远的阳光收入云层,天空低矮而压抑晦涩,空气都凝滞成透明的胶状,今天没有风。

  在这个寻常的一月七日早晨,无数次积攒的崩溃终于一下子冲垮了唐沢裕,他想哭、想嘶吼、想咆哮,可这些念反应到肢上却是没有作;连崩溃的情绪都是没有情绪的,他只是觉得累。

  唐沢裕蜷缩在路牙上,慢慢地,以一种尽全力的姿态,将脸埋在臂弯,这样他才看不到周围所有的一切。没有风,没有鸟鸣,没有人声,世界仿佛在刹那中为他停转一瞬,奔流的江河陡然息止。静止的黑暗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件温热的分量拢住他。

  琴酒脱下黑大衣,带着温的外套罩在了他的上。

  刹那间一切飞掠退去,化成时间尽的遥远阴影;偌大的远方与两人再无干系,世界只剩下这一条无风无澜的小径。

  唐沢裕的肩膀轻微的了,他似乎想抬,却到最后都没有鼓起勇气。于是琴酒极耐心地等在那里,他半蹲在唐沢裕面前。

  在他眼眸里,沉淀的墨绿厚又飘渺,像刚下过雨的『潮』湿森林。长风掀起无尽的林海,最后又他深深收在眼中。

  最后他只是低声问:“第几次了。”

  唐沢裕缓缓地抬起。

  在那遥远而晦涩的天穹底端,他那张倔强的脸,肌肉细微的排布一,却显得表情那样悲伤。富有染力的崩溃与痛苦,轻烟般缭绕不散,他猛地扑到了琴酒怀里,脸埋进他颈窝;

  空气却仍然那样安静,以至于很久过去,琴酒才意识到他在哭。

  这个崎岖、畸形、扭曲而混『乱』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同情他。他独自拼搏、嘶吼,累了困了,也只能自己包扎『舔』舐。他在黑暗无光的路上挣扎出一条血路,要么最后一眼见到黎明,要么死在追寻的路上,而他死后,连那些滴落在荆棘的鲜血都不会有人见到,因为再不会有人走这条路了。

  再不会有人拨开荆棘,不顾一切,只是为了救他。

  对视的两秒间,他眼里的茫然和痛苦那样深,就好像他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只有琴酒知道他本可以走上的路。

  歉疚、不甘与自责,所有的一切混合成一种更复杂、更激『荡』的情,在他的胸腔里久久回响,如浪『潮』拍打着两岸,发出振聋发聩的怒吼。那激『荡』太猛烈,以至于琴酒的咽喉到牙关都像冻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句话也说不。最后的最后他只能垂下,更深更紧地回抱住唐沢裕,隔着温热的胸膛与血『液』,他能清楚地受到蓬勃跳的脉络。

  ——他的生一如我的生,他的死一如我的死。

  他们在无声的小径上交换了一个吻,然后深蓝的潘多拉爆发光亮,刹那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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